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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微软没有类似于iPad的平板电脑,没有类似于亚马逊Kindle的电子书阅读器,也没有Facebook和Twitter等流行的社交网站服务?微软前副总裁迪克·布拉斯近日在《纽约时报》撰文,认为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微软形成了混乱的内部竞争机制,扼杀了创新。
就在人们对苹果iPad平板电脑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之时,科技界业内开始猜测,这款产品会对亚马逊的电子阅读业务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更重要的问题在于,为什么美国最著名和最兴盛的科技公司微软无法继续引领未来,因为微软没有类似于iPad的平板电脑,没有类似于亚马逊Kindle的电子书阅读器,没有iPod和iTunes这样的数字音乐系统服务,也没有Facebook和Twitter等流行的社交网站服务。
一些人对微软的困境暗自窃喜,因为近年来很多人认为微软是一个傲慢的垄断者。如果微软失败,那就可以摆脱垄断带来的困扰。
但像我们这样曾经在微软工作过的人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即便要说垄断,微软也是一个心存悔过之心、并非有意的垄断者。微软聘请了数千名全球最出色的工程师。与其他公司相比,微软在电脑的普及方面做出了更大的贡献。微软的Windows操作系统和Office办公软件套装仍然是各自领域里的主导产品。
拥有高利润,但没有创新
微软首席执行官史蒂夫·鲍尔默(Steve Ballmer)仍在带领公司获得高利润。仅在过去10年里,微软的利润就超过1000亿美元,支撑了西雅图市、华盛顿州,甚至整个美国经济的发展。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不仅自己是有史以来最慷慨的慈善家,而且鼓励微软员工参与慈善事业。在此类人当中,没有人希望微软失败。
然而,微软确实正在下滑,尽管公司仍然能够实现盈利。十年前,我参与了微软平板电脑和电子阅读器的项目,但这两种产品基本上是失败的。我可以说,失败是因为公司给像我这样的人太多的信任。但业务的失败如此严重,公司不得不让我来承担责任。
微软已经成为一个笨拙的、不具竞争力的创新者。微软的产品遭到讽刺,有的时候这种讽刺是合理的,但有的时候也是不公平的。自二十世纪90年代的反垄断诉讼以来,微软的形象一直未能得到恢复。另外,近年来微软的营销活动也收效甚微,还记得2008年比尔·盖茨被迫面对着摄像机进行解释吗?
在很多产品方面,苹果的市场份额一直在上升,而微软在网页浏览器、高端笔记本和智能手机方面的市场份额却一直在下滑。尽管投入了数十亿美元,但Xbox也只能算是游戏机产业当中一个勉强的竞争者。音乐播放器业务起初被微软忽略,直到这一领域被苹果统治之后,微软才重新启动这一业务。
上个季度微软实现了67亿美元的巨额利润,但这几乎全部来自于Windows和Office这两项数十年前开发的项目。正如通用汽车无法永远依赖其卡车和SUV一样,微软也不能一直依赖这两款年代久远的产品。或许最糟糕的是,微软不再被看作一个理想的工作场地,这导致大量人才的流失。
内耗严重,扼制创新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呢?与其他公司不同,微软从未形成过一个真正的创新体制。我以前的一些同事甚至认为,微软实际上形成了一种扼制创新的体制。尽管微软拥有世界上最大、最好的企业实验室之一,而且拥有三名首席技术官,然而,微软的产品却常常令人失望。
例如,在我任职期间,我们有一支非常出色的显示专家团队,他们发明了一种在屏幕上显示文本的新技术,并称之为ClearType。这种技术利用液晶彩色显示,使得屏幕阅读更加清晰。尽管我们开发这一技术的最初宗旨在于推动电子书的销售,但它的出现完全可以使微软所有产品的屏幕都具备竞争优势。
然而,微软的其他团队却认为这一技术的成功对他们构成了威胁。Windows团队谎称,使用这一技术之后,屏幕的显示变得混乱。Office产品负责人则称,显示效果失真,令人头晕。负责便携式产品的副总裁表示支持ClearType并使用这一技术,但前提是我将这一程序和程序开发人员移交给他。结果就是,尽管这一技术普遍受到赞誉,而且获得了专利,但直到十年之后ClearType技术才被应用于Windows操作系统。
另外一个例子。2001年我们研发平板电脑时,当时负责Office产品的副总裁称他不喜欢这一创意。平板电脑需要手写输入,但他更喜欢键盘,因此他认为我们的努力是没有前途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他拒绝针对平板电脑修改Office软件。这导致,如果用户要在电子表格中输入数字,或是在电子邮件中修改单词,那么用户不得不在一个特定的弹出窗口中进行操作,并将内容粘贴至Office文档。这种做法显然太慢,太不方便,甚至显得笨拙。
因此,再一次,尽管我们的平板电脑项目得到了公司高层的热心支持,并耗资数亿美元进行研发,但最终却因内耗而失败。到目前,用户仍然无法在平板电脑中直接使用Office软件。苹果将于今年推出平板电脑,然而微软的平板电脑团队却被撤销。
研发理念过时
并非微软所有的问题都是由内部斗争导致的。部分原因在于,微软有一种传统,即注重利润丰厚的软件开发,不愿涉足风险较大的硬件业务。在公司1975年成立之初,这种做法起到了很大作用。然而现在,这种传统导致微软无法研发出类似于iPhone和TiVo等紧密整合、设计独特的产品。另外的问题在于对反垄断问题的担忧。微软对时机的把握也不够精确,例如推出网络电视的时机过早,推出音乐播放器的时机却太晚。
在大公司里,内部的竞争非常普遍。如果利用得当,内部竞争可以促进创新。一旦内部竞争失控并向着反方向发展,那么后果非常严重。微软形成了一种混乱的企业文化,这导致一些规模较大的团队不断蚕食新兴团队,不屑他们的努力,与他们在资源方面展开不正当竞争,甚至威胁他们退出。过去十年间,微软负责音乐、电子书、手机、互联网、搜索和平板电脑的高管纷纷离职,这绝非一种巧合。
总之,尽管微软是一家拥有辉煌历史、强大实力的公司,但如果不能重新点燃创新火花,微软的前景令人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