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马明哲到底该拿多少薪酬呢?我们真的不知道,因为这是一个讨论不清楚的伪问题。
20多年前,马明哲是一位给领导开车的司机,如果到现在他仍然是一名司机,即使是给更高级别的领导开车的司机,他的年薪最高也就是三、四万元人民币,但是后来,马明哲成长为中国平安保险公司的CEO。去年马明哲挣了六千多万人民币,因为他及时的调整自己的职业规划让自己的年收入增加了两千倍。由此不知是否可以得出结论——马明哲是史上最牛成功进行了职业转型的司机。
与20多年前不同,马明哲驾驶的已经不在是一辆桑塔纳,而是一家资产数千亿、员工数万名的保险公司。尽管如此,不少人对马明哲一天一辆帕萨特的年薪惊得吐舌头。
平安保险的新闻发言人表示,中国平安是一家非国有的中国企业,平安的管理层并非由政府派出,而是在市场打拼出来的。20年来,平安从无到有,从总资产5312万元到6511亿元,马明哲等平安创始人作出了突出贡献。因此,马明哲的高薪是无可非议的。后来马明哲自己也站出来说:我对得起这六千万的年薪。
20多年前,在中国各地,不少不满于现状的有志青年或者有志中年拿着政府拨给的一点点资金开始了创业之路,他们是新中国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批企业家。如柳传志、如宗庆后等一批企业家成功的成为后来改制的股份公司的大小股东,功成名就,家财万贯。如李经纬、郑俊怀等锒铛入狱,饱尝夕阳近晚的辛酸。如倪润峰等平安退休,与自己打拼下的江山毫无瓜葛。马明哲成为唯一的例外——在公司继续作打工仔,然后给自己发一个天价的高薪。合法、合理,毫无破绽。那么议论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得说说平安的历史,1988年中国平安作为保险行业改革试点在深圳横空出世,借助行政力量直接成为国内第二大保险公司。有人评价:当时即使中国有个别勇于拼搏敢于投资的企业家,他们可能会想到月球上面开一个高尔夫球场,但是绝对不敢想像在中国能被批准开一家银行或者保险公司。在平安创立发展的初期,其股东工行与招商局的支持可谓是功不可没。从平安开业的第一天起,工行就在全系统内宣布,在为贷款企业提供保险代理业务时一律只选平安一家。这些因素对于今日公司利润的作用,显然绝非“高管贡献”一词所能够囊括。因此有人提出疑问:在中国金融行业准入未完全开放的背景下,中国平安公司的经营业绩,究竟有多大比例是依托于高管贡献。所以,马明哲的高薪不该拿,这是其一。
后来平安的股东不断增加。马利用增资扩股的办法,使股权结构愈加分散,结果没有一家控股股东,最后导致总裁控制股东的局面,中国平安的独特发展历程和股权架构,使得公司高管在决策层面拥有强大的话语权,董事会和监事会的监管职能被明显弱化。中国平安的股权结构相当分散,公司高管实际上处于“内部人控制”地位。所以,马明哲的高薪是自己给自己定的,这是其二。
与平安高管的天价年薪相对应的,是公司股价从去年10月24日的149.28元跌至3月25日最低的48.3元,流通股股东损失惨重。马明哲的高薪与其给股东的贡献不相匹配,所以马明哲的高薪不该拿,这是其三。
当然,在全世界,金融行业的薪酬都是最高的。以高盛为例,其2007年的薪酬福利支出为201.9亿美元,相当于高盛2007年全年净收入的近一半,首席执行官Lloyd C.Blankfein6850万美元的年薪更是刷新了华尔街的年薪纪录。在薪酬上,与国际接轨也不是完全没有合理性。
为马明哲叫屈的人们还举出这样的例子:同样在金融行业,那些国有控股的上市公司,其高管绝大多数由组织任命,仅仅因为组织上把他安排到金融领域而照样分取高额薪酬,这显然很不合理。在华夏银行年报里披露,其监事会主席薪酬为234.71万元(税前),而成之前的职位是北京市金融工委的书记,属于正局级公务员,其做公务员的收入充其量月薪不到1万元。有人认为,这种体现不出任何企业家价值的薪酬才是中国上市公司分配制度的真正不公平之所在。
马明哲是幸运的,通过合法合理的途径获得高薪,薪酬是董事会定的,拿到的钱该缴税缴税,该捐赠捐赠,似乎让人无话可说。但中国人做事,在合法、合理之后,还有合情一说,个高薪有些不合情。不合国情,不合民情。
所谓合情来自人们最直觉的主观判断,来自大众的这种判断参杂道德评判的成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种判断会形成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爆发出来,谁都不得而知。
那么马明哲到底该拿多少薪酬呢?我们真的不知道,因为这是一个讨论不清楚的伪问题。